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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放生

之前的那个暗锅的文,接到的梗是「马戏团,驯兽师狛枝和狼人创」

没什么可看的

混更

ooc

算了这次不填预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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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师乃恶魔之邪業,切不可轻易企及。

不知为何,濒死的驯兽师在身体的感知渐渐距离自己远去的时候,竟会想起自己过去的同僚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在那之后,那个人就带着自己精心照料的动物们,离开了马戏团。

一个执着于自己观点的人,是不可能再会想起这种他当做耳旁风一样的话语的,他不明白这时候再想起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此时他却隐约想起,数年之前曾有一次,这句话也重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让自己作出了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做第二次的蠢事。

那天,似乎也下着这样一场罕见的暴风雪。

树枝像妖怪一样摇晃着,仿佛在跳一出滑稽的舞蹈,有的则已经被积雪压断,断枝乘着寒风从这一头直直地向人扑来,彰显着自然令人恐怖的恶意。保暖厚实的长靴踩踏在没入脚踝的白雪中,即便是好几次幸运地躲过了突如其来的利爪,寒气也顺着大衣的每一处接缝渗透进来,摧残着皮肤,唯有身上的电子铭牌还好好地挂在胸前,沾了雪水的按键由于沾了雪水而失灵,从而自己的名字被一个诡异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

「狛枝、狛枝、狛枝……」

这让心情本就焦躁的狛枝凪斗更加厌烦,原本是识别用的铭牌,却为了贴近小孩子们采用了按钮发声设计,只要按下那个按钮,即可念出工作人员的名字。尽管狛枝认为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实际上大部分的小孩子也仅仅是对这里面是否藏有人而感到好奇,但为了保住这一份工作,他还是强忍住了不快,将它戴在了胸前。

真是的,早知道在这个鬼天气出来之前就先把它放在卧室里就好了。

狛枝恶狠狠地敲了一下这个电子铭牌,希望它能够彻底坏掉不要再发出任何令自己心神不宁的机械音,但这天,偏偏所有事情都要与他作对一般,铭牌不仅没有停止自己的声音,反而是在敲打的期间,让狛枝凪斗因为重心不稳狠狠地拍在了雪地上。

这种程度的不幸换来的幸运,也只有彻底进水的电子铭牌再也不响了而已。

狛枝凪斗认为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至少大多数时候,他都保持着微笑,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这种低劣的驯兽师还能在马戏团继续混下去的原因之一。可这一次,狛枝凪斗相信自己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的。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惩罚这只顽固而又不听话的狼崽。

田中离开时候的话多少也是有些道理的,这一点狛枝凪斗当然懂。马戏团会把全世界的珍奇物种带到人类的眼前,让人们欣赏他们臣服于自己的模样。当然,这些动物既然没有反抗人类的智慧,也缺乏这类的心理,自然也变成了低等的动物被狛枝凪斗所看不起。糖和鞭子,永远是人们驯化它们的有力武器,即便是身理构造多少有人的模样,也熬不过几次打,再拉几个温驯听话地作出榜样,总有一天能够学会人类的语言,并且从生理上就认同自己是人类的臣子。

因此,狛枝凪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驯服了这么多狼人的幼崽,却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一匹叛逆的狼人,趁自己不注意打开笼子逃跑了。

当演出结束清点数量的时候,狛枝凪斗才发现它不见了。选择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出逃,多半也是有所考量的。这当然是自己的失误。但这也不能全怪自己,毕竟这些小狼崽从刚生下来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被抱离了母亲的怀抱由驯兽师饲养。它们第一眼看到的,也应该是驯un养自己的人没错,从而本能地产生雏鸟情节,将驯兽师当成是自己的保护者,与他们亲近,并产生依赖。

狼人的幼年期短小而青年期漫长,更是相当合适的培育对象。能够花最少的时间建立良好的亲密关系,却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进行演出。一只狼崽在度过了两三年的幼年期后,就会迅速成长,并在期间以强大的学习能力掌握人类所灌输它们的任何知识:除了杂技动作和算数认字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学会人类的价值观,也就是——绝对服从。

历数这只名叫「创」的幼崽的培育模式,狛枝凪斗看不出它究竟有哪里特别,不如说,真要评论的话,它的整体素质甚至算是平均以下。当同年龄的其他狼崽都已经学会了人类语言的发音,能够顺利念出黑板上人类所写出的简单词汇,面对着狛枝拿出的单词卡,创还是只能呆呆地看着,然后开心的摇着尾巴凑过来抓挠着狛枝的小腿,以为还能像幼儿一样管他讨要食物。

狛枝从来没有打过它,因为狛枝觉得就算是打也根本没有前途。如果说狼人这物种在他看来就是一群为了能讨人类欢心的卑劣动物,多少还是有点作为踏脚石的用途的,而创则根本没有任何存在价值。它跳的不高,脑袋似乎也有点不好使,除了头顶上稍微有点特色的一撮毛之外,各方面都达不到要求,甚至将来根本没有希望登台演出。摊上这样一只狼人,狛枝凪斗觉得自己真有够不幸的。所以,除了平常稍微给它勉强能够活下去分量的食物之外,狛枝凪斗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它的存在。

直到它离开了关住自己的牢笼。

这也是狛枝凪斗一直感到奇怪的一点。对这样一个没有用处的狼崽,能够让它勉强过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竟然还妄图逃跑。唯独要说有什么可能性的话,那一定是自己忽略了几天前教训另外的狼崽时,没有注意到创看向这边的眼神吧。

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没有能力的它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冻死在这片完全陌生的森林里。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天气逃走呢?还是说只是单纯地因为它确实太笨了,没有想到这中间的困难程度吗?在它简单的脑回路中,大概就是觉得,在这种天气下,本来身体就不算太好的狛枝就不会刻意地来到森林里寻找自己了吧。

「啊啊……真麻烦……」

狛枝好不容易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厚厚的雪地当中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看了看隐约还存留的狼崽细小的脚印。

如果创有好好学过人类社会的运行模式,他就会知道自己拥有足以买下一栋豪宅的身价,即便是没有什么用处的狼崽,成年之后无论是剪去皮毛还是做成标ao本都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怎么可能就让它这样随便地跑掉。尽管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作为驯兽师的耻辱,但团长却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狛枝的。所以,就算是暴风雪里也好,狛枝还是被命令出来寻找这只名叫创的狼崽。

没关系的,它走不了太远。

狛枝一边庆幸着脚印还没有被完全覆盖,一边带着渺茫的希望向前看去。

再不远处的山脊上,有一个缓慢移动的棕点,这一瘸一拐的行走方式,显然是身体的某处被冻伤所致,而在圆点的上方突出的一小撮棕色的毛,让狛枝十分确定,那就是自己将要带回的目标。

暴风雪对于狛枝来说也是相当大的阻碍,即便狼人在社会上的普遍地位是低于人类的,狛枝凪斗还是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最为弱小的狼人奔跑的速度也在人类普通的双腿之上。如果现在让创发现了自己的行踪,那么即便是它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只要它笃定了逃跑的信念,那么狛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上它的。作为一名有经验的驯兽师,狛枝凪斗清楚地知道,现在需要的就是偷偷地跟上去,缩短与它之间的距离,趁其不备将早已准备好的套索将它制服,如果到时它的反应激烈的话,不排除对它使用麻a醉ui针的可能性——即便是狛枝并不打算这样做。

狛枝迫使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小心地跟在它的身后。呼啸的风声将他行走所发出的气息全部掩盖了,原本五感都不太灵敏的创是不可能发现的。狛枝凪斗用道旁的树作为掩护,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创一秒,就这样看着它的身影在风雪中渐渐清晰,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它背上还未长成的细微的绒毛,以及脚趾处没能习惯长时间跋涉而磨损的伤痕。

背上和关节的裸露部分冻伤很严重呢,回去要好好治疗才行。而且看这个样子,也已经很久没有进食饿坏了吧。

粗略地观察了一下它身上的伤痕,即便狛枝已经知道它没什么用了,但还是不能就让它这样简单地死去。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驯养的狼人以这样的形式死去的话,那自己作为娱乐大众的驯兽师还真是失格了呢。

狛枝凪斗小心地从口袋里摸出了索套,将它调整到较为合适的大小。凭借自己的经验,狛枝凪斗相信自己能够在创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后面的扣带系上而让它无处可逃,现在需要的,就只有等待时机,和一个合适的角度。

不行,现在还是太远了。

尽管已经能够听到创的脚面踏在雪上所发出的踢踢踏踏的声响,狛枝还是没有立即下手。他还没有万全的把握,贸然的行动只会导致行动的失败,尤其是今天这般充斥着各种不幸的日子里,应尤为谨慎,

对的,还差一点点,只要再往右一点点就可以……

狛枝庆幸现在没有太阳,否则自己的影子已经打在了创的眼前。它依旧像是什么也没察觉似的继续缓慢地前行,直到睫毛上沾满了雪,它才会稍微停下来眨一眨眼睛,让自己的视线能够看清前方的道路。

就是现在!

「狛枝、狛枝、狛枝、狛枝……」

创似乎是被飞进来的雪花迷了眼睛,停下来用与人类手掌无异的前掌揉了揉,狛枝凪斗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时机,他以最快的速度扑了上去,准备将索套嵌在创的下颚上。然而此时,糟糕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明明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发出声音的电子铭牌突然间又开始复读机一般地以高速重复着自己的名字,这让狛枝吓得手指一颤,不过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依旧以原来的熟练技巧将手伸了过去。然而此时,狛枝却注意到创的耳朵灵敏地动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没长齐全的浑身的毛都在一瞬间竖了起来,近乎是本能地,它向着前方跳了出去。

如果是换做一般的狼人,这一跳就已经算是脱离了危险,可惜创是一直发育并不完善的狼人,尽管跳起来的它躲过了套索,只有头顶突出的毛被擦到了之外没有任何损伤,但它很快感到自己的大腿被人狠狠地拽住了。

「创,要做个乖孩子哦,很快就没事了。」

伏在雪地上的狛枝迅速从包里抽出了麻a醉ui针,准备用牙将上面的盖子咬开,然而此时已然反应过来的创用恐惧地眼神看了过来,尽管不明白狛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见那支细长的东西,便差不多能想到自己接下来的结局了。它拼命地踢动着大腿,然而狛枝却知道自己腿上的弱点,他死死地掐住了关节处的肌腱,让它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无力地屈伸,根本甩不开。即便是想要用前掌向前挪动,只要不摆脱,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更何况此时逆风而行,只有三个支撑点的创根本无法抓稳地面。

不过这对于狛枝也是一样的。他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创的大腿,而另一只手则在控制着针en筒准备随时将它注u射到创的肌肉里,他同样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重心,明明已经掐住了关键的部位,却依旧如此有力地躲避着针en尖的位置。这种情况下一个不小心恐怕会把针都折断,因此狛枝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在等待着创疲惫时刻的到来,只要它不乱动了,一切都会变得十分顺利——当然,前提是在这之前狛枝能够继续稳稳地攫住这条腿不放。

僵持了数分钟之后,创终于像是放弃了一般不再抽动双腿了,而狛枝也已经被甩的没了力气。他说服自己要抓住机会,用了几乎是全身的力气,准备将针en尖扎入……

「呜哇!」

狛枝感到眼前突然多了些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随之而来的异物感则让他本能地闭上了眼,手上的动作虽然也没有停下,但从触感上来说,毫无疑问针en尖是戳进了冰块里,并且因为自己的力气而折断了。

确定自己的尾巴扫到的雪打断了狛枝的计划后,创以极快的反应挣脱了狛枝的束缚,跌跌撞撞地向前了几步,终于站稳一些了,于是赶紧小跑几步,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得知自己又一次失败,狛枝凪斗着实被这只不听话的狼人刺激到了,他狠狠地用手擦了一把脸,用自己根本想象不到的力量飞快地站了起来,向那只可恶的狼崽冲去。而创也回头看了一眼,被狛枝的气势震慑到,也不顾身上的伤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一根断掉的树枝从斜坡上顺着大风滑下,擦到了创的侧脸,又继续向下,翻滚着被狛枝的手臂格挡开来。经过刚才的一番激斗,二者都没剩多少力气了,一追一逃其动作在外人看来应该都十分狼狈,看上去就像是在玩游戏,胜利属于那个能坚持到最后的。

尽管狛枝认为自己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去做到。这次也是,他无比地想要将这只狼人带回去,即便是没有前途也要好好地抽打它一顿,让它在美味的食物之余也尝尝鞭子的滋味。然而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肺在暗暗生痛,脚上也像是绑了铅一样沉重。长时间与狼崽们混在一起,只是发号施令,也没有怎么经常运动,导致了狛枝目前体力的严重不足。就在他眼前开始发黑,只能扶着树大声喘气的时候,抬起头的他感到了幸运女神的再一次眷顾。

没有雪的土地是坑坑洼洼的,然而一旦下了雪,这些地方就被掩盖了起来,仿佛就是一个陷阱一般。而跑在前面的创恰恰是中了这样的陷阱,它努力地想从松软的雪堆中爬出来,但是后腿已经没有力气,只得半埋在雪里扑腾着,看着狛枝不慌不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做个好孩子。」

狛枝根本不在意牙齿还未长全的创威胁一般地咬着自己的左手,右手不紧不慢地替它戴上了索套。随着锁扣「啪嚓」一声响,这场持续了数十分钟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狛枝把它从陷阱里抱出来的时候它还在不断地抻动着自己的双腿,口中呜呜地发出莫名的声音。狼人和狼不一样,它们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因此创的这一系列声音也不具备任何的意义,然而作为驯兽师的狛枝却能够敏感地从它的神情和动作上感到它的不满和委屈。

「你还在抱怨什么啊。」狛枝一边替它处理着伤口一边自言自语,「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跟我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吗?就这样走到未知的森林深处你到底是想死得多惨?我现在是救了你,你可得感激我。嘛不过我倒是没指望过你这种预备演员能够报答我什么……」

伤口才被包扎了一半,狛枝的手就被创狠狠地拍了下去,尽管不算痛,但看着泪水在明黄色的滚动,狛枝对这种孩子气的表达愤怒的方式束手无策。

「好吧,就算你是预备的,但你多少也该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吧。我不带你回去的话,我可是要被起诉高额的赔偿的。尽管那钱我也不是付不起啦,但这涉及到我的尊严问题,驯兽师驯养的动物竟然逃跑并追踪未果,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被载入历史的。虽然对于我这种半吊子的驯兽师来说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可一想到是因为你这种连说话都不会的狼人,我就觉得心有不甘呢。」

狛枝凪斗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食物来,他记得这是创最喜欢食用的绿色品种,看着它强装镇定无动于衷到傻乎乎地凑过来开始幸福地品尝,明知它是不会听懂自己的话的,但还是自我安慰一般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满,即便是不能上台演出,迟早有一天你也会为人类做出属于自己的贡献的嘛,又不是只有演出这一种,回头就会被高价卖出,作为宠物也好,作为标本也好,甚至是……」

狛枝凪斗突然间说不下去。

『驯兽师乃恶魔之邪業,切不可轻易企及。』

曾经同为驯兽师的田中被同僚看成是怪人,他说的话基本也没有几人能够听懂。大部分时间,狛枝也只是把他当做「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来定义,并不十分在意他平常所说的具体究竟是什么含义。然而现在他却突然想起了这一句话,结合现在的场景,却在一瞬间刺痛了他的内心。

狛枝从来不觉得狼人受到这样的痛苦有什么不对,在他的心目中,给来看马戏的那些闪闪发亮充满希望的人类带来一丝的快乐就是自己作为驯兽师的职责。或许那些穿着蕾丝裙的小姐看到狼人背后的悲惨境遇会为它们流下一丝泪水,但狛枝凪斗绝对不会,因为这是一种信念。如果这种信念被打破,那么他会无法直视自己的过去。狼人的存在本身就不充满希望,因为他们懦弱,愿意被一点点粮食收买,畏惧着疼痛,丝毫不在意在享受了数十年的悠闲生活后会遭遇怎样残酷的现实。

然而,恰恰是一个发育不完全,甚至狼人最为自豪的五感都如此迟钝的幼崽,却在这样的时机选择了出逃。明明脑子这样不好使,却隐约察觉到了自己今后的命运,即便是之后将要遭受到巨大的痛苦,甚至刚一出逃就被摧残得体无完肤,却依旧死死地把握着最后的「希望」没有回头。即便是这一次,被戴上了索套的它只能认输被自己带回去,谁能保证该它下一次还会乖乖地呆在笼子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呢?

如果只能过这种平庸的生活,还不如冒着巨大的风险逃离之后被困厄致死。

至少应该是抱着这样的执念,才肯从那样优渥的处境中跑出去的吧。

吃得一本满足的创听到了啪嚓的声响,脖子上的束缚被解开了。它不解地望着自己曾经的主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口中说了些什么话,创并没有听懂,它只知道那个人默默地替自己把没处理完的伤口处理掉后,再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上了一些粮食。

「要做个乖孩子,不要让我失望哦。」

狛枝伸出手摸了摸创的耳朵,想着自己这样做大概之后一定会后悔的吧。但创却不解地摇了摇尾巴,轻轻地挠了挠狛枝的小腿。

「够了,记住食物要省着点吃,没用的渣滓现在赶紧一个人给我滚。」

一边说着命令的话,一边把温暖的外套脱下的狛枝,瞬间就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这件外套对于创来说还是太大了,不过还是足够保暖,在毛还没有齐全的时候应该能保护它度过这一整个冬天。狛枝用手拂拭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叫的铭牌,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扯下来带走。

创发出了另一种呜咽一般的声响,然而狛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必须在自己冻死之前赶回马戏团,并向团长汇报任务失败的消息。

「狛枝、狛枝、狛枝……」

铭牌又在不合适的时刻响起,让狛枝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发现创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自己,就好像是在看自己拿出来的单词卡片一样,眼中全是茫然无措。有一瞬间狛枝在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风给吹傻了,竟然相信这样一只愚蠢的狼人幼崽竟然会拥有希望。然而就在自己犹豫的一瞬间,名为创的狼崽就这样转过身,向着远方奔去。

「狛枝、狛枝、狛枝……」

刺耳的机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而狛枝只能听见它的声音逐渐衰弱,直到消失殆尽。

 

狛枝凪斗不知道创后来究竟死没死,即便是真的死了,他也不愿知道。那之后他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除了对丢失狼崽所作出的赔偿之外,他也和田中一样,结束了作为驯兽师的生活。他在很多地方打工,之后的人生有幸运也有不幸,但总归没有太多大起大伏。除了偶尔会有一两个人认出他曾经就是那个世上第一个让狼人逃走的驯兽师之外,他基本上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作为一名驯兽师而活。

在那之后,他也曾经观看过狼人所做的马戏表演,但或许是因为有过那段经历的缘故,他并没有觉得这有多么新奇。每次他看到狼人在下面表演高难度动作或是念出黑板上的辞句,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要拿起手上的什么东西举起来,就好像曾经的单词卡片。他也敏锐地注意到狼人关节处被长毛掩盖的伤口,这也总让他想要做些什么,抬起手来却茫然若失。

他也有意无意地调查过最近野生狼人的资料,密切关注着狼人en买ai卖的交易情况,然而每次查过之后,都会嘲笑自己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困扰些什么。他的生活在脱离驯兽师之后也在渐渐步入正轨,但他依旧止不住内心中的焦虑。直到他一个人在同样的冬天踏入了那一片森林,他才突然有了一种安心感,但心跳却变得更加迅速了。

至今为止,他经历过无数危险的境地,但是这一次,狛枝凪斗感觉到,自己肯定等不到救援的到来了。当他开始走马灯般地回忆过去的生活时,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却依旧是那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狼崽。他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放它离开。如果那时候没有让它走的话,说不定它现在还依旧好好地作为马戏团的预备演员和自己待在一起。而现在,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却无法得知它这些年过得究竟好不好。

「狛枝、狛枝、狛枝……」

自己名字的重复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狛枝模糊的意识里,明明刚刚身体已经被冰冻得没有知觉了,现在却能够感受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身旁。

「狛枝、狛枝、狛枝……」

与多年前的机械音不同,这一次的声音更加温和而富有感情,口齿也不甚清晰。狛枝凪斗伸出手来,抚摸到的是一个毛茸茸的背脊,尽管依旧因为雪的关系而看不清东西,但在自己小腿上扫来扫去的尾巴让狛枝确定了它的物种。

「狛枝、狛枝、狛枝……」

头上那撮直挺挺的毛戳着狛枝的下颚,这使他想起了第一次抱起创的情景。那时候它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四条腿在无力地乱蹬着,时不时从喉头发出一些诡异的声响。狛枝凪斗摸着它的耳朵,在它的耳边小声地说着「呐,能听见吗」,听到了人声的幼崽马上就安静下来,然后慢慢尝试睁开了眼睛,用黄绿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所看到的第一个生物。

「狛枝、狛枝、狛枝……」

他还记得自己为什么给它叫这样一个名字,每次只要狛枝一来到狼崽之中,无论是不是过来喂食,创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自己面前,用柔软的小爪挠着狛枝的小腿,直到狛枝把它抱起来,它就会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一直戳着自己胸前的那块铭牌,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机械发出同样的声音。

「狛枝、狛枝、狛枝、狛枝、狛枝……」

即便是身体已经渐渐暖和过来了,狛枝依旧看不清前方,耳边呜咽的声音也似乎越来越遥远,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最后死去之前的一份妄想。

啊啊,你还真是……成长为一个好孩子了呢。

狛枝伸出手去抚摸着它柔软而灵动耳朵,像是觉得困倦了一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意识慢慢地消散开去……

 

除了远处救援机的发出的巨大噪声外,整个山谷都回响着安眠于希望的驯兽师手中所传来的,不断重复的机械音。

「狛枝、狛枝、狛枝……」

 

——END——

 

后记:最后的结局其实有两种理解方式:一是创君通过那个电子铭牌学会了狛枝的念法,所以基本上只会念这个词这样,然后拯救了遇难的狛枝的故事。二是,最后狛枝手上那个是自己在雪地里捡到的,其实创君也没有出现,听到的是手中电子铭牌的重复,或许是看到了死去的创君的灵魂把他引渡到天国……之类的?(不  总之就是,要不就是两个都活,要不就是两个都死了?要不就是……狛枝一个人活着,创君不知是否存活这样……?嘛喜欢BE的请选择BE的理解方式,喜欢HE的就理解为HE就好啦(○´ω`○)

以及最后狛枝没有拿走那个铭牌,多少也是因为知道创君小时候喜欢玩这个……吧?

OOC严重,明明是狛日文为什么田中会出来打了个酱油我也不懂qwq,总之看到这个梗莫名其妙就浮现了这个故事qwq大概是因为……唔……创君原作里面就对狛枝有雏鸟情结嘛(○´ω`○)

以及不要问我电子铭牌是用的哪个品牌的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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